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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吞万里如虎的汉子也不敌渺小的新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这是南宋辛弃疾的一首长诗,苏北一位朋友却唯独钟情于通篇最豪迈的这两句,时不时脱口而出。

此君年纪不长,嗜好追昔抚今,挂在嘴边念念不忘的却是“当年勇”,曾经“叱咤风云”,故口气“狂妄”之极,将自己臆想成了一千六百多年前北伐中原,灭亡后秦的宋武帝刘裕了。想来也有一番道理,南宋时期要是也爆发了类似“新冠”一样的疫情,他刘裕就算贵为一代天子,恐怕也不能落下一个毫发无伤,做到独善其身吧。

该朋友是我来苏北几个月后认识的,因为同处一间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几天功夫就厮混至“滚瓜烂熟”的程度。

五行数命回归之年,无论生肖鸡,还是属相虎都避不开十二年一道轮回,壬寅年是他人生中第三道十二年循环中的一个“坎坷”,所以今年轮到他的本命年——十八“公”岁。

以他头头是道的分析总结,他之所以沦落如此,不外乎有两个缘故,当是这两个他驾驭不了的原因“双管齐下”将他活生生贬下“凡尘”来与我辈之人为伍。

第一条乃内因,“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这虽是唯心迷信的因果论道,但一个人若际遇不顺心时,也不管他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总要找一些神神叨叨的理由来自圆其说,所以,这种心理暗示如若瞌睡来了遇上枕头,他岂有不深以为然之理。合该今年轮到本命年,境遇一波三折,难道不是拜犯“太岁”所赐。

其二为外因,那就是“横行”了三年多,无孔不入蔓延全球至今仍不见消停的新冠疫情,不但贻误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三载青春韶华,还断送了他蒸蒸日上的事业,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毒弥散在空气中,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那“凌云壮志”就此功亏一篑,疫情在这个世界上兴风作浪,波及者之众浩如夜空中的繁星,何止千千万万,具体投射到一个鲜活的个体,生拉硬拽被迫改写了命运,怎不让他心灰意冷。

文中的主人公

疫情发生前,我这苏北朋友投身在如火如荼的旅游行业,官阶拜至“团长”,这意气风发的“领头羊”率领着他那浩浩荡荡的旅游团,足印遍及温婉秀丽的江南、雄浑粗犷的塞外、三山五岳、雪域高原……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人生若此,何其潇洒,夫复何求。倘若照此势头持续强劲下去,休提那中东的迪拜、欧洲的巴黎,就是赴约一场浪漫的太空旅行,步那嫦娥奔月的后尘,衣袂翩翩在月球上也不是不可期待的。

谁知一觉醒来,风云突变,锦绣前程耗在一场旷日持久的疫情之中毁于一旦,让这一切可能实现的美好都化作成黄粱一梦。

疫情猛于虎,曾经从行程码、健康码、场所码、采样码再到非必要不出省、不跨市、不离县、乃至收紧到不离社区或村、足不出户禁止迈出家门一步……红事不办、白事简办、没有48小时核酸阴性证明寸步难行,稍有风吹草动,接下来“拓展”到工厂罢工、学校停课、交易罢市,夸张到“陷落”一座城市。

盐城?响水湖

疫情防控空前严厉的高压态势下,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各行各业都免不了程度轻重受到冲击,大摇大摆赶鸭群似的组织一干人马前呼后拥既要招摇过市,又要冲州过府的旅游产业难道不应当成为重点防范和治理的对象?

泥沙俱下之中,他仿佛一刹那从云端上栽了下来,措手不及的变故突袭的同时,不但梦想破灭,连维系着温饱的一个饭碗也紧跟着砸了。

在哪跌倒在哪里爬起来!他不信偌大一个几天前还方兴未艾的旅游市场就在一刹那断绝了他的一席之地,托朋友、找路子,投简历,寄殷切希望于行业中重振旗鼓。

但他低估了疫情的强大威力,在防控管制政策日甚一日的形势下,传递出去的求职信息,网上投递的履历,刚开始好歹还有几句委婉的敷衍托词,到了后来,就犹如被卷入了连光线也要吞噬的宇宙“黑洞”里去了,涟漪没见漾起一个,片言只语的回音也无人耐烦再回一句——一线生机的火苗终于被掐灭。

文中的苏北朋友

以他受过高等教育的见识,也曾历练于高回报的“阳光”行业的履历,眼光略含“睥睨”之色也是情有可原,在他看来,那些混迹在民营企业,私营工厂里的从业者,他们乱纷纷的谋生困境如同在地上乱爬乱窜的蝼蚁们的觅食状,争先恐后只为图几两碎银。自己若没艰难到四面楚歌的田地,即使枪口顶着脑袋也要和他们的阵营僵持到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步去。

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间能屈能伸,摒弃“清高”又不合时宜的自尊,在厘清现实与梦想的矛盾冲突中发生“蜕变”,实属明智之举,和“蝼蚁”们一道抢一口吃的,是一言难尽的无奈,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

前途茫茫,谁能保证这样的“权宜之计”不能延续到余生也没有出头之日?

寒来暑往三年来,在和疫情漫长的交锋中,当各地出台的防控措施越演越烈,看上去明显涉嫌矫枉过正的时候,广州这座南方大都市的非凡举动如一百八十多年前,发生在离它不到一百公里远的东莞虎门镇的“销烟”事变一样震惊天下。

广州不信邪,开风气之先,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隔离酒店客房

“大雪节”一个星期前几天,广州市多区突然宣布解除临时管控措施,他们拆除了围挡、搬走了路障、紧跟着公共交通也有序全面恢复,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核酸检测点外,其他各处的检测点都迅速果断撤了个一干二净。

从哪之前几百个日夜,若某地检出几例“阳性”,仿佛遇上了洪水猛兽,顷刻之间风声鹤唳,连天空也马上变得乌云密布,接下来从上而下封县、封镇、封村、道路纵横交错千万条,无一条不在封锁之列,本是同根睦邻,何必“相煎太急”,好似要“决裂”到老死不相往来。

疫情管控在“大雪”前后几天先先后后在各地全面放开,即使是足不出户困在家里也要三天两头见面打交道的核酸检测点也随之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曾经的“阳性”相隔如此遥远,非常不真切,恍若神话传说一样虚无缥缈,不少人在世上活到几十年,熟人朋友遍天下,不曾听说他们其中一个不幸“中招”染上了。

尽管感染者如此“稀罕”,还是挡不住“阳性”如鬼魅一样令人避之不及,阴森可怖这般“骇人听闻”,何曾想到它如雨后春笋一样密密麻麻涌现出来防不胜防,直至遍染了人山人海。

又何曾料想到如心腹大患般担心得要命的“阳性”并非想象中的“穷凶极恶”,料它大举进犯必是强敌无疑,没想到迎来虚惊一场。

我这个虎背熊腰的苏北朋友也不可避免地“躺枪”了,他“迫不及待”地争取到了“阳性”第一波“敢死队”的资格。

十多天前的傍晚时分,我赶来值夜班,和他相遇在公司大院里,他一改平日里气壮如牛的“雄姿”,蒙着口罩,戴着棉帽子,就差没拄着拐杖了,在寒风中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好像一天不见就提前老去几十岁。

盐城响水县的全民核酸

他似乎“病”得不轻,有气无力瘫在椅子上,豆粒大小的汗珠从脑门上不停冒出来,害得他擦过不断,持续两天的高烧已经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自我来苏北,这座近五十万人的小县城一年来没听说检出过一例确诊感染病例。这老兄无理由不自信与“新冠”隔得天远地远,他这条身强力壮“地头蛇”怎么不胸有成竹——在风暴中始终风平浪静的老家,要想感染上传说中的“新冠”,可谓可遇不可求,比让陨石砸中的概率还要小。

盐城?响水湖

话虽这般说,天南地北与他想法如出一辙的人也如空中的星辰一样多,都没料到到处都下开了“流星雨”,病毒弥漫飞舞,无处不在,被“陨石”击中的人比牛毛还要多,可预期的感染机会面前,也不问他尊卑贵贱,“人人平等”。

我这过于盲目自信的苏北朋友“在劫难逃”,也在情理之中,放眼阳历新年来临这些天,如果自己幸免于“阳”,仿佛都成了一件难以启齿的“隐私”,要么这样神奇之人本来就非人类,要么归属于完人,圣贤之列。

从媒体上摘录一段消息可以看出关于防疫,崭新的一页已经展开:

“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更名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更名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解除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采取的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甲类传染病预防……”

说明曾经令人谈虎色变的疫情感染已经被解除了狰狞凶恶的武装,被它感染也是来去匆匆,再也没能耐掀起惊涛骇浪。

盐城?响水湖

我这苏北朋友也同无数人一样,病毒上身那几日,熬得天昏地暗,不过几天下来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矫健“雄姿”。

眼下疫情彻底放开了,他那点儿暗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如果再逢一番东山再起的机会,将旅游项目做到上九天揽月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涉足到那冥王星,冲出太阳系也在设计中。

写这篇话题文章的作者其实被“剥夺”了发言权,仿佛奇迹在他身上发生,截至发稿之时,新冠病毒仍然在对他“敬而远之”,“中招”者不计其数,手脚并用也算不过来,鄙人依然是为数不多的当地免疫者中硕果仅存的其中一分子,这仿佛是冲锋陷阵上战场,发令枪一响一轰而上,就算是全军覆没也有几个命大的幸存者。

这个作者缺乏“实践”的亲身体会,却偏在这里“滥竽充数”,滔滔不绝,贻笑大方,就此打住……

原创文章

江苏?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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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盐回川南家乡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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